八荒轶事录征文集-第二期
三月之内取你狗头
"杀了他,杀了他,杀了他。"
狄南烟让气息在体内运转了数个周天,逐渐压制了体内的躁动。
这些日子,她一直扪心自问,修行初衷为何?她努力修行,就只是为了被霸爸打败吗?
她现在甚至不愿意称那人一声"夫君"。那人有个奇怪的名字,霸爸。当初霸爸主动向她打招呼时,她见那人儒雅模样,心生好感,便轻声应道:"与君初见,幸会幸会。"
后来,"霸兄"成为了她的"夫君"。再后来,便从"夫君"变成了"那人"。
午夜梦回,她依然能想起夫君笑吟吟的模样:"我不在时,你有没有想起过我?哪怕一瞬间也好,这样我们就同时想着对方了。"
她不明白,能说出这样话的他,为何性情大变,追着她一次又一次攻击,却每次都不杀她,只是用最恶毒的话语侮辱她修仙者的身份。
"放弃吧!你逃不掉的!"他居高临下地说道,仿佛变了一个人,毫不留情地祭出皇极天剑,用剑气牢牢压迫着她。
终于有一次,那人亲手打碎了她的道心,并捏碎了她手中最后一颗七极固魂丹。这是要置她于死地的意思吗?但是,他多次攻击她,却并未真的杀了她。
也许,她于他就像逗乐的宠物,留着她时不时还能羞辱一下。
她这几日浑浑噩噩,被贼人偷去灵石也不在意。只是不知为何,她夜里回到客栈,又发现灵石完完整整摆在她面前。
只是她意志消沉,致五感不灵,没能看到藏在窗外的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狄南烟思绪万千,但坚定了一件事。
三月之内取他狗头。
第一月。
灌下一壶女儿红,她立时感觉灵力在体内如奔腾大河,川流不息。她运起灵力,没几日便在华封州陨幽谷外探寻到了那人的踪迹。
霸爸显然没想到狄南烟竟然从暮仙州追到了华封州,想来是恨极了他。
这样也好。
他收好刚获得的凝虹宝玉,面对昔日爱人,嗤笑一声:"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!"
几个回合后,他望着狄南烟,意味深长:"已经是人杰了,不错。"
他在本命器灵酒尘的裂天风涌中岿然不动,弯起嘴角道:"但是,还不够。"
狄南烟又败下阵来,却不愿向他求饶:"也罢,我全当这些年的青春都喂了当康。"随即作引颈就戮状。
霸爸却未置一词,随手唤出一张传送符,便不见了踪影。空中留下他悠悠的话语:"下个月再来杀我。"
第二月。
她豪饮一壶十八仙,辛辣的酒在体内流淌,让她觉得自己拥有了钢筋铁骨。心冷硬似铁,便不会再受伤了吧?
精卫填了东海,而她站在这片曾为浩渺海域的土地上,欲将曾经的夫君埋葬于此。
霸爸脚边还躺着巨大的苍魂鸣蛇,显然,他刚刚结束一场战斗。
他收起刚获得的苍鸣磐,转身看到狄南烟,脸上闪过一瞬欣喜。他的神情变化太快,差点让狄南烟以为自己看错了。
他满脸不屑:"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!"
他惯是如此眼高于顶的,先前的儒雅模样都是骗她的。狄南烟想,这才是他的真面目。
她愤愤道:"今日正是黄道吉日,合该将你挫骨扬灰!"
再无多话,瞬间便是剑影齐发、霜瀑冰寒。
终究,她还是差了那么一点,败下阵来。不过好歹,她拼尽全力,也让霸爸差点招架不住。
她伏在地上,死死盯着霸爸的酒尘。
如果不是他有这般强大的神级器灵,如今也该在她脚下求饶了。她要是有这样的器灵就好了。
酒尘接触到了她的目光,不擅长隐藏表情的他面露悲悯,却终是未置一词,撇过头去,不忍再看。
纵使被狄南烟打得差点吐血,霸爸还是硬撑着嘲讽她:"道心尚未结粹就敢来挑战我?似你这般废物,在修仙界根本活不下去!"
他又惯例般地扔下一句:"下个月迷途荒漠,尽管来杀我,前提是,你足够强。"
第三月。
狄南烟在酒馆老板惊异的目光中喝完一整坛醉生梦死。
她多么希望这噩梦般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场醉梦。
不知何时,将迷途荒漠一分为二的冥山山脉已被撞破。在那人还是她夫君的时候,曾对她说大话:"我和夸父是朋友呢!跟着夸父,我们就能越过冥山山脉,去迷途荒漠、去赤幽州。南烟,我们一定能顺利羽化登仙!"
她当时轻笑着应了,心内却不信,一个小小的悟道修士,怎么能和夸父做朋友?况且,赤幽州尚是不可踏足之地。这么多年来,从未有悟道修士成功突破羽化境。
她顺利地在迷途荒漠找到了那人。
这一次,他的脚边是奄奄一息的破云孟极。如此凶恶的异兽,在他身边也不过呜咽着求饶。
狄南烟一直明白,他很强。如果不是他一路送她各种珍宝,她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升至悟道之境。
她不知他年岁几何,但他一直是初见的模样。
却再无初见的那颗心。
他很强。狄南烟却不怕。她也不差。他是天骄,她亦重新成为了天骄,并且变得更强。
这一个月,她将所有心法修至大道。此时的她,毫无疑问已站在悟道境之巅。
几个回合下来,她第一次看到了霸爸狼狈不堪的模样。
"如何?我可是一直没有懈怠过修炼呢!"她语笑嫣然,却字字都似浸了毒蛇的血。
他的皇极天剑已出现裂痕,酒尘也不知所踪。他半跪于地,微仰着头看着心爱的妻子:"南烟,看在我是你丈夫的份上,饶我一命吧……这里的青冥玄钟你可以拿去。"
是求饶的话语,却是戏谑的语气,像是要故意激怒她。
她手中凝结术法:"送钟给我?好哇,今日倒要看看是谁给谁送终!"
听闻此言,他像是松了一口气,凝视着她:"今日既分胜负,亦决生死!来吧!恨我,杀了我,忘了我。"
动手的那一刻,脑子里充斥着的全是温柔了过去岁月的话语。
"八荒珍材烩一汤,只待今日与君尝。"
"君心似我心,不负相思意。"
"相看两不厌,朝暮共神思。"
只是,终究是相看生厌了吧。
狄南烟果真三个月之内取了霸爸的狗头。
她拿了青冥玄钟和他的储物戒,站在空无人烟的迷途荒漠中,顿觉八荒之大,竟无心安之所。曾经以为的心安之所,已经不复存在。
一年后。
狄南烟坐在紫静城工坊门口,等老板用缝坤乳修复好青冥玄钟。
整整一年,她四处接悬赏榜的任务,靠着忙碌才稍微走出阴影。
本着不用白不用的心理,她拿出了那青冥玄钟,却发现并不能使用,需要修复。
"啊呀!"工坊老板的声音传出来。
她跑进去一看,青冥玄钟上,坐着一位清丽的姑娘,正歪着头,还动了动肖似狐狸耳的毛耳朵。
她一开口便是清脆的声音:"你就是我的新主人吗?沉睡了许久,终于和你见面啦!"
狄南烟倒吸一口冷气:"云梦衣。"
云梦衣嗅了嗅空气:"你有凝虹宝玉对不对?"
狄南烟愣了一下,并不知道自己有此物。但很快,她就想起了自己还收着霸爸的储物戒。
云梦衣看狄南烟拿出了储物戒,兴奋地凑过头来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。
狄南烟颤抖着手,终于开启了那人的储物戒。
云梦衣只对凝虹宝玉感兴趣,伸手拿走了宝物,兴奋地动着耳朵:"霜狐一族的世家子弟大多都是孤独的,所幸这一路,以后有你陪伴我左右。"这是认了狄南烟当主人的意思。
但是狄南烟却完全没听进这位神级器灵的话。
她只怔怔地看着从储物戒里出来的东西。
九转圣阳丹、幽冥饮魄丹,是羽化丹药。
绿松竹叶、天一真水、青冥矿、紫霄空心竹,是羽化材料。
最后,是增加寿命的人面果。
放着珍贵的羽化宝物不理,她却抱着那堆灰扑扑的人面果,簌簌泪下。
修仙者长命,但人寿终究有限。
他终是未能等到赤幽州开放的那一天。
八荒泣血瞳
多年以后,她将回忆起他尚在云陌洲的日子,谈笑间舞天弄地,回首向来,已然在宗门大比中取得魁首,自此道心萌动,竟有了一丝期待。
“百般修道,千载人生,究竟道重要还是情重要?”这个问题在她心中隐现,更于此刻在她心中回荡。
她已无力抬起手中剑,仇人从天元山请来老祖,那是远比登仙更恐怖的存在,是无上,一呼一吸间大道欲动。
“想来你也是一代天骄,竟也动了凡心,着了那厮的道,纵半步登仙,亦非我敌。今日我来,只为平乱,你之夫君乱我界宗,先前被我留在此界的法器击伤,怕已经轮回了去;呵,想来这些年都是你护住他的宗门,却也到底要破灭了——
一千年过去了,他之何在,情之何在,不过是大道的流光幻影而已!不堪破这一点,如何更进一步?我赐你一缘,可做我之坐下弟子——
问你降不降?”
“不降!”她贝齿轻咬斥道。
“好一个不降!你可知大道无情!”
说罢,老祖挥手荡出一阵光波,一股毁灭之力向着山门席卷而去。山门内,宗内长老施展法门护住诸子弟。众人傲然屹立,不惧不悔。
她吐出一口精血,化作道法加持在护山大阵上,最后倒在地上,琉璃剑绕着她周身飞舞。
这是云陌洲大胜后,他的奖励瀚海琉璃剑,伴随他走完了他潇洒的一生——
“这剑如你,明媚,美好。”
……
老祖又一定睛,寒光袭来。飞舞的琉璃剑挡住寒光,却通体崩碎了去,漫天的碎片透着荧光,仿佛雪絮,最后在她心意下撕裂虚空而去。老祖坐下一弟子心一沉,他想要这把剑,眼下这般却也无可奈何,只单单瞧着老祖又从虚空中取出一道印,翻手朝她打去。
“就罚你在这一界镇守我之道宗,蕴养我宗之祖脉!”
……
几百年后,大陆一角,永宁州发生了一件怪事,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少年,杀了盘踞在当地掀起腥风血雨的木精。
据新达镇的老道修所说——
“那是一个少年,只记得他说过从山中来——
那天他背着一柄断剑,在街上走着,最后停在酒肆前,问我天元山在哪里。我说天元山在很远很远的地方,有很可怕的事情。我又问他为什么去,少年只是笑了笑,说只是想去而已,我笑他还不够强。”
“早晚会变强的,总会变强的……”少年微微一笑,不急不躁喝下手中酒,眼神在黄昏中显得沉重而又坚定。
“其实我想留下他,我老了,却收养了一个女娃,想来那年少年和她的年龄一般大,看少年本事,未若不是寻了一个好姻缘,我也没牵挂了。
只是不知,如今这少年怎样了……”
……
慕仙洲,宁林城,最大的酒肆前,一中年男子站立良久,他盯着门柱上的题诗默不作声:
“人间碧落三千客,红尘幽幽谁与行。”
他心里念了几次,暗赞道:“却也应景了。”门口的小二早已注意到,却未打扰他,迷失在这句道诗的大有人在。
就像他这一生,总会迷失在形形色色中,最后幡然醒悟的时候为时已晚,只能待在这酒肆中讨个生活。如此一年又一年,看着诸修者你来我往。有那么多瞬间,他羡慕那些背负着的剑。
那也是他的梦想。
只是老无力,再难起意引剑行。
酒肆四楼,雅间,一老者与中年男子对坐,案上摆着一锦盒。
“你倒悠哉,狂辰门就要与藏霜宗打仗了,你还有闲心过来喝酒。”老者摇摇头,给男人续了一杯酒,接着说到:“无涯,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办好了,就在这锦盒里,是非因果你自己决断。”
原来男子叫无涯,此刻端了酒杯一饮而尽,道:“狂辰门已经与我没干系了。萧老,我要闭关了,可能要很久很久。”
“闭关?那狂辰门呢?那么一大宗,说丢就丢了?”萧老惊诧片刻,而后释然,叹道:“罢……本来狂辰门亦不过是你的棋子,如此两败俱伤也好……唉……翟无涯,你可清楚你在做什么?”
原来男子姓翟。
“萧老,雨儿还需你照看几年。说起来,你也活了六百多年了,无妻无女,还没有一个关门弟子。雨儿天资还算不错,就是懈怠了一些,你好生管教,不要像我这般宠溺,将来也算有个身边人给你养老送终。”
老者蹙眉,摇摇头,又满上酒,道:“雨儿跟着我也好,你放心吧,完事我去接她,带她去永宁州玩一玩,听说那里别具一番风味。”
翟无涯点点头,眉头舒展了一些,端起酒杯欲饮尽,却又徐徐洒在地上,旋即身形逐渐虚幻,最后同锦盒一起消失不见。
……
十几年后,永宁州灵望镇出现了一老一少。老头白发苍苍,佝偻着背拄着一道青杖,身旁的少女看看这里看看那里,最后寻了一处热闹,原来是御魂宗的布道者经过这里,顺便把近些年发生的事情说给众人听。
那布道者眉飞色舞,仿佛亲身经历过,讲的精彩绝伦,就连好动的少女都静心听了去:
“就在去年,慕仙洲旁的迷途荒漠生了天地异象,浩浩荡荡持续了一个月,有人猜测又有生灵突破登仙了。
期间藏霜谷长老出来解释:那是他们本宗的护宗神兽,在同狂辰门的争斗中临境顿悟,最后脱离战斗隐匿在这里闭关,九月初二就是出关之日!尔等如若做出不敬之事,便步了狂辰门的后尘。
众人唏嘘,狂辰门何其风光,乃云陌洲第四大宗,却也被破灭了,宗主都被莫名的法器剿灭了神魂。
想到这里,再无人敢动心意。
光阴似箭,眨眼间已然九月初二。藏霜谷上至宗主,下至外门弟子都来此静候神兽破关,如此他们便有了两位登仙强者。
正想间,光华四溢,威压肆虐,恐怖的气势滔滔而出。那藏霜谷宗主大笑,豪言响彻天际:“是登仙的气息没错了!”
却顷刻间笑容凝在脸上——
待光华散去,只见一中年男子静坐在一具庞大的兽骨上,大道附和着他的一呼一吸而动。
众人愣在原地,这是何般?难道闭关的并非那神兽,而是这中年男子?想来那兽闭关时已然半步登仙,这时再看向那男子,众人心里生出一阵骇然!
大陆何时有这一位?
更想间,那登仙强者大手一震,竟硬生生将万里远处一恢宏山脉凭空抓起,旋即掌心一握,只见一光蛹刺破天际而来,最后依在他怀中。
男子大手轻挥,光蛹消失不见,只见一消瘦的女子随着彩光消失而显现,只是不曾醒转。
“是你!”藏霜谷宗主愕然而怒道:“今日便彻底剿灭你之神魂,纳命来!”
登仙之战!
那无法用言语来形容,藏霜谷何曾吃过这种大亏,最后那人和藏霜谷宗主平分秋色,却不曾想宗主技高一筹,献祭一缕神魂,念起了老祖的名号。
片刻后,那远处的天元山裂开一口子,从里面探出一只大手,向那登仙男子抓去!
那登仙男子倒也不惧,单单拥着女子,喝道:“剑来!”
只见虚空碎裂,一通体莹莹的宝剑飞旋而出,正是那两千三百多年前莫名消失的那口宝剑——瀚海琉璃剑!只是剑身完璧,想来已经被修补完善。”
……
“后来呢?后来呢?”有人吆喝。
“后来?”御魂宗那布道者抓抓头,道:“最后我就跑了,我怕死。”
众人唏嘘,却听那布道者继续说到:
“不过后来听一些大人物说,那只大手主人映照一道圣影,同藏霜谷宗主一起,二人力战那登仙强者,从迷途荒漠一路打到天元山深处,期间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只看见天地变色,地动山摇,最后在一道狰狞的剑意下万物平静。”
“藏霜谷宗主呢?那登仙强者呢?”有人瞪大眼睛急切切问,“还有那圣影呢?”
“有人说宗主和圣影杀死了那登仙强者,宗主随圣影去了上界,也有人传那登仙强者斩杀了宗主,击毁了那圣影,最后同那怀中女子跌落空间裂隙。
至于事实如何,就不是我这种人能知道的了……
唉,想来多少人动于情而困于情,自此在修道上寸步难行,亦有多少人至真至纯,念于情而忠于情,修道亦为修情修心而大为进步。
既说到这里,也不禁想问一下在场的各位修士——
百般修道,千载人生,究竟是道重要还是情重要?”
话音刚落,老者终于赶了上来,笑呵呵问女孩儿什么热闹。
女孩儿双眸含光,笑道:“一些劳神的故事而已。”
老者点头,未停且行,却听少女问到:“萧爷爷,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呀?”
老者看向远方,喃喃道:“雨儿,我们去云陌洲走一趟。”
我是大男主
在鬼谷八荒里捏人的时候,我就给角色起名叫了“大男主”。本意是想同小说里一般,勘破乾坤 大,命若日月长。心里想着,我这走的合该是爽文路线。
初入异世,总觉得掌法不雅,指法又是小家子气。剑修满大街一抓一大把。而所谓与 君尽力行公道,路见不平,向来是拔“刀”相助。现如今我是大男主,我不修刀,试问八荒谁人 能修刀?
我不仅要当刀修,我还要当个名门正派的好刀修。凡是刀光所至之处,我要让那龙蛇不成蛰,更 要让那天地划争回;生我所欲,义我所欲,我偏要两者兼得,我自成天下公正。
丹魔血傀霍乱一方,是谁以身捍刃?
是我。
宝物失窃,是谁缉贼千里,从永宁州直直追到华封城?
还是我。
惩恶扬善,却从不逼人走投无路。不愧不作,不论黄数黑,不狎昵女色,我的操身处世,怎么都 应担的起“清白”二字。
所谓世间无难事,只怕大男主。
我原以为我是在无情道中修有情。
短短八个月,宗门大长老的位置便被我轻松拿下,一年后我已是门内的荣誉弟子远赴他方。不仅广交好友,处处无红名,甚至还有了义子一枚,在游戏里美美当爹。
你问我什么是大男主,我笑的既不邪魅也不狂狷,我就是大男主。我望着我的刀,红色神通,动如雷霆,已是小成;我再望着我的命格,兵刃专精,武神残诀。
未来可期。
卡在结晶瓶颈的那几天,我蹲守各大拍卖场所,只为求得一本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心法秘笈。谁知心法是等来了,佳人也如期而至。面若春桃,楚楚纤腰,她一出手,便阔绰至极地把我志在必得的心法拍走了。
我懊恼地问朋友此番何为?朋友说,你去偷。
此乃鸡鸣狗盗之事,我说非正道所为。朋友又说,你去偷。
我点开她的属性面板,修为仅是初期水平,容颜却是大写的“仙姿”二字。
我去偷。不仅仅是偷,我还要朝云暮雨地偷,草尽红心地偷,缠蝶飞蜂地偷。因为我要偷的,正是那色授魂与,是久旱云霓,是桃花流水。
古话说的真不错,功夫不负舔狗人。终有一天我总算是把好感刷满了,如愿和她从道侣走向夫妻。可我既知其一,不知其二,竟忘了这世上还有句话叫:大都舔物不坚牢。
我能舔到的,不代表别人舔不到。
翻开义子的人物面板时,我的大脑有过那么一瞬间的空白,没想到在这方寸的界面上,他们俩的名字会凭借“双修”二字相互比肩连袂着。
玄幻文里老有渡劫一说,过去总觉得惹人发笑,想来哪有那么多情劫可度。可如今看,我修的刀,哪里是什么“横刀立马”的“刀”,分明是“一刀一个牛头人”的“刀”。
既然登仙不难,那么杀人应该也不会太难吧。我想。
杀他很简单,比我想的还要简单,不需要我毅然决然的心,也不需要我的几成技巧,甚至不需要我事先存档。
我把义子杀了。
而她与我寻仇,我便把她也杀了。
但凡有人向我诉求这没衷一是的公正,我就能把他们通通全部杀了。
都杀了,然后呢?
我还能记得,她魂断香销的时刻,身上掉下了那日拍卖场里拍得的心法。
地图之大,随手点进的一个客栈,二十余人,十之八九却与我是红名。剩下的,也只是与我萍水不因相逢的人。这就是我想要的吗。
到底什么是大男主呢?我想不出答案。有首诗说“带刀却是杀身媒”,我看着我的刀,已是大 成,但也许原不该修,又或者原不该似这般的修。
因分可说,于是开始有了一万种本可能;而果分不可说,到头来便只剩下这一种结局。蜗角蚊睫之地,怎么能装得下那么多量词。我早该知道的,量词是没有意义的。这世间介质多样,却偏偏相性永恒。
年芳但如雾,镜发成霜。回首人断肠。
剑树刀山,人生在世,原来是有情道中求无情。
存档我删了。
感谢各位道友驻足赏读!下一期投稿也会在接下来的几天放出,敬请期待!